画面中一位高士,五官凸显,高冠博带,拱手挺立,颔首低眉,若有所思,身形伟岸又不失从容,可谓亦人亦峰,周身剪影斑驳,恰似聚岩成峰,纹理参差皆有阴阳向背之感,仿佛老墨皴擦平添风骨,奇岩峻壑幻化身形,兼有留白曼妙,令人遐思飞扬,空中有云飞涛走,山腰有瀑语喧豗,山脚更是弥漫云雾,神秘莫测,细观若有墨分五色,层次分明,整体韵味沉稳,如一位圣者,从容意远,坐忘春秋。
此石画面妙趣有三,首先是面部表现的细致入微,冠带五官,纤毫毕现,一种表情庄严的调子,谦恭威仪,令人肃然瞩目。
第二是笔墨味道,从画面留白,云雾隐现,到磊磊山石,勾皴点染,再到整体纵横构图,仿佛都源于一位丹青妙手的神来之笔。
最后是这种形神兼备的韵味,有一种说不出的从容不迫,意态高古之感,那高峻的身形,显示了纵览古今的气度,飞瀑流泉的点缀,平添了灵秀与隽永,弥漫的云气则衬托了仙风道骨的飘逸。让人联想起多位古圣先贤的画像。但又无法一一对号入座,石中之像,非画中之像,不会随人的匠心去描摹,但却可以发挥以形写神的优势。
即所谓,境由心生,一石生像,而心生万类。然而前人辈出,为何要将此石去比附古圣先贤呢,因为我们的赏石,最终要追寻一些内心的道理,其中最重要的,当属人生的方向,这就非常需要引领。孔孟,老庄,他们都曾以自己的学说和实践,将自己的思想定格成了我们人生哲学的一座座独立山峰,于普通人而言,则成了前进方向的地标。有时候,虽然思想的高峰遥不可及,但照亮的是希望,有了希望,每个人都想活成自己的样子。
其实大家内心明了,向理想迈进的路上,注定会一路坎坷荆棘。然而,时时仰望的每一座山峰,无论怎样壮丽巍峨,都是他们奋力挺拔的结果。或许会扪心自问,为何要去向高峰攀登,最通行的回答,是因为他就在那里,召唤我们,其实本质意义上说,就是实现自我价值的过程,哪怕多数人人无法企及先贤的高度,但拼搏过后,一样可以“山登绝顶我为峰”。
仰望先贤,从孔子到老子,高山仰止,他们从容矗立于历史的高度;徐步迈进,我辈前行于现实的路途。虽然领略的可能是不一样的风景,但心中的从容乃至豪迈,是相同的,那种风云雷电、雨雪冰霜,洗礼过的孤峰之美,即为一种,淡看风云的襟怀,不疾不徐,笑看云起,这也许是一种中庸的人生境界吧。倘若豁达如此,哪怕低首沉思,思索那辛苦遭逢的一切过往,也都会幻化成自己矗立的身形。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汇石融通):【诗赏雅石】我自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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