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孤独里成全。
西哲叔本华说：「一个人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才能成为自己。他若无法享受孤独，就不会喜欢自由，因为只有在孤独的时候，他才是真正自由的」。自由之境，并非遥不可及，它可以是独处时的一杯茶，一缕烟，一幅画，一件古物……君子寓意于物，它让我们在孤独至微的境地中「澄怀观道」，直探生息的本源。长夜虽无狂风，也成一番化境，孤独的尽头是自由。
孤独并非寂寞，蒋勋曾在《孤独六讲》中说道：「孤独和寂寞不同，寂寞会发慌，孤独则是饱满的」。诚如所言，修行的路是孤独的，一个人守着孤独终会找到真实的自我，真正的自由往往在孤独中诞生，当一个人学会独处，便可获得生命的饱满。虽处孤闷，也得自在；虽宿孤寂，也得自洽；虽游孤境，也得自由。
生活的滋味，往往从孤独中可以寻得。独乐，是不为孤闷所困，也有心灵的充实。独醒，是不为众乐迷惑，也有生命的自由。一殴茶，佐人清欢，一幅画，以破寂寥。「如今堂上时相见，分付饮茶谈笑中」，它是故人重逢的会意，有客来时，煮茶清欢，浮饮一大白；「惟于试茶并看画，以此过从不知几」，它是独处闲居的会心，独居归去，暂消尘虑，重温几幅画。生活之中，以茶以画，独乐独醒，在心中最幽微的地方，时时点着一盏灯，便能照亮孤独之路。
恽南田于画论中有谓：「一草一木，一丘一壑，皆灵想所独辟，总非人间所有。其意象在六合之表，荣落在四时之外」。墨分五色，可生万象，纸帛孤寂，可承至景，点画之间，便可勾勒心性的自由。「超以象外，得其圜中」，此乃中国画的至高之境。在文人的笔下，绘一枝兰草，一点竹影，几行白鹭，几只闲鹤，纵不设背景环境，仅一片空间，却能宛然在目，跃然纸上，如绕前后。笔墨的有无之间，别构一种灵奇的天地，慰藉着无数人的孤寂，从容自洽。
清/德化窑“博及渔人”款阿弥陀佛立像
明/张鳌春制赵南星铭铁鋄银八卦纹如意
（张燕昌《金石契》著录）
孤独之境，当「为无用之事，以遣有生之涯」，如此方可达自由之境。朝供瓶花，博雅可以养性；暮悬名画，师古可以移情。一拳石，可纳清气；一拂麈，可扫尘氛；一法帖，可知笔墨；一古籍，可纳天地。书房之器，古雅可爽精神；案上之书，明净可陶性情。静读至倦处，忽见修竹生幽、苔碧落石、花色摇翠，则可尽度虚室，顿生自由之境。
清/德化窑“博及渔人”款坐蒲团持经卷观音
蒋勋说：「孤独是生命饱满的开始」，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名叫孤独的花园。在这座花园中，我们赏玩它的阳光、雨露、草木，在抵抗了生命中所有的困境之后，撷走那属于自己的孤独之花，饱满而璀璨。孤独的尽头是自由。
| 本期内容：鹤庐薄春雨 |
| 图：蔡旭荣 薄春雨 |
| 文：文人空间 梁诏贮 |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文人空间）：孤独的尽头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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