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一生,有没有可能,留出几分钟的时间,给生活中那些平凡而美好的事物,如花,如鸟,如月,如云……你可以晨莳花,昼品茗,也可以暮侯月,夜听雨。当这些无用的享乐,成为你生命里必要的装点,你会发现远方大千世界的美好,即是你内心诸般闲情的投射。
中国人向往的生活居所,不止于物质层面上的豪奢,而是一个独特的精神世界。文学家林语堂形容他的理想居处:「园中有屋,屋中有院,院中有树,树上见天,天中有月,不亦快哉!」寥寥几字,勾勒出多少儿时与自然相亲、同鸟虫对语的美好回忆。别院深深,夏木阴阴,疏松修竹,怪石落落……你我如同住进了微缩的画中世界,正与庭户万物温柔地对话。
从茶中追求闲情,其实也就是为自己开辟一处净地,享受精神境界的自在逍遥。关于喝茶,民国文学家周作人有一段经典的深悟,他说品茶,应该在瓦屋纸窗下,用素雅的陶瓷茶具,两三人共饮清泉绿茶。喝不求解渴的茶,吃不求饱腹的点心,都是为了抛掉一切功利性的目的,只留下无用的一段闲情。他因此也跳脱出常人的柴米油盐,把生活过成了艺术。
燕闲雅物,可谓文人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的完美交融。室内的一几一榻,一书一画,乃至不同材质的古铜紫砂,名磁漆器,在承载文人燕闲雅趣的同时,也寄寓了他们的性灵观照。当今人以生活的态度对待雅物,布置幽居,便杂糅出一种独特的文化氛围,增添无限的闲情趣味。
闲情来自于生活,也反映于生活。可以说,生活之干燥粗鄙与精美雅致的区别,正在这无用的「闲情」上。正如生活的磨难谁都经历过,但并不是谁都能像《浮生六记》的主角沈复和芸娘一样,注意到门前荷塘又抽出一枝新芽,冬日漏风的屋檐上结了好看的冰凌……大千万物,可爱有趣,闲情在他们生活的琐碎中变得极为透彻。
陈丹青曾问木心:「怎么成为艺术家?」木心回答:「连生活都要成为艺术。」这大概是对闲情最真挚的诠释。愿你我的生活浪漫且有诗意,不必向往远方,把生活付予闲情,只做自己生活的艺术家。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文人空间):我有庭院,懒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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