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尤其是日本,因为气象和风土的关系,以自然美或者说以自然风物为对象的审美体验,不论是在范围还是在深度上,都有着很丰富的历史。可以说,在日本的艺术史中很早便存在着这种倾向,这种对自然美的体验也逐渐发展成为一种独特的艺术体验。
与此同时,东方独特的世界观,将这种感情方面的倾向在思想层面上不断深化,这样的结果便是,在东方人特有的价值观中,对 “自然美” 的体验就和西方世界完全不同。换句话说,西方的 “自然美” 并没有发展到 “艺术美” 这样的特别的层次上,更遑论像日本一样随着思想的发展逐渐分化出 “艺能” 和 “艺道” 这种概念了。
与西方的“技巧”和“技术”这样的概念相比,东方人更注重强调的是参与者的人格和精神,可以说东西方在“美”的发展之路上,选择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
在关于美这个概念的问题上,可以说,将东方的艺术美和自然美,也按照西方美学的思考方式,在“形式美”和“内容美”相互关联的意义上加以区分,不论是在思想上还是情感上都是完全行不通的。
也就是说在东方的审美意识里,艺术美作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存在于自然美中,它们的地位是平等的,反过来也可以说,自然美存在于艺术美之中,但是这两者之间也并不是只有这一种不可分的趋同关系。
从审美角度来看,可以说是因 “自同性” 的存在,二者最终还是走到了同一个终点。
“幽玄”最初用于传统歌论、能乐论中,包括具有宗教意味的假面悲剧和世俗化的滑稽科白剧。在平安时代后的镰仓时代,禅宗传入日本。它逐渐将美的感性深化为精神内在,并产生了“幽玄”的审美意识。因此,日本的美,不会一览无余。
大西克礼将“幽玄”总结为:收敛、隐蔽审美对象、微暗且朦胧、寂寥、深远而深刻、超自然性、飘忽不定、不可言说的情趣。而在 “幽玄” 的世界,以上关键词往往不独立显现,是相互融合的。
“物哀”一词最早的来源是日本国学家本居宣长,他评价《源氏物语》是对周遭的人事和自然,怀抱有细敏微妙的感受力,并由此将这一特质提炼为“物哀”,将日本文学的本质归纳为“在于物哀”。
本居所指的“哀”,是人的各种情感,“凡高兴、有趣、愉快、可笑等”,都可称为“哀”,所谓:心有所动,即知物哀。而大西克礼在阐述“物哀”的来源和发展之后,进一步完善了“哀”的意涵,他认为“哀”不仅是一种情感或心理,也是将“静观”从特定对象延宕至更广阔“存在”的能力。
“寂”最初体现于“俳谐连歌”这样的文体中,而“侘寂”之美则由日本茶圣千利休以“和、敬、清、寂”为本发扬光大,以千利休为代表的茶人,掬清水、抟粗泥、修草庵,凭借纯粹和简朴,制定出一套属于日本的、新的审美系统。
“侘”是“简陋朴素的优雅之美”,而“寂”是“时间易逝和万物无常”,两者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日本独有的、对日本文化至关重要的哲理。如同凋零的樱花与生命的无常,“侘寂”美的外在虽残缺、朴素,丹追求内心的平和、淡然,以及与自然共处的和谐,不需要过多人为的装饰,呈现事物最原始、不尽完美的状态,就是“侘寂”的意义。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文人空间):日本美学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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