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

新春伊始,生肖题材总是热议的话题,伴随着时事的变化,今年略有不同,似乎人们不再特意关注鼠年的寓意了。这只令人眼前一亮的天雕石鼠,有着生动的神形,活灵活现的耳目特征,仿佛凝固了生命的跃动瞬间,令人借以重拾许多生肖审美的乐趣。 
生灵
 
庚子春来历事多
社君灵秀胜巍峨
一从生肖标魁首
便舍晨昏咏夜歌
尝忆魏风喻乐土
堪随妙笔跃枝柯
童谣梦影凝窗画
尽觅生机养太和
 
鼠(陈炉石,26*5.8* 7公分)在我们的文化寓意里,是很矛盾的形象,可爱、贪婪、疾病、繁殖、胆小、敏捷、偷窃、聚财等等,许多貌似不相干的特质,都赋予了这一象征综合体。而且有讲不完的诸多故事传说。
 
生灵
 
 
 
就是这一只老鼠
在《魏风·硕鼠》里走过
在《鄘风·相鼠》里走过
在《官仓鼠》里走过
 
在李斯的传记里走过
在柳宗元的寓言里走过
在辛弃疾的床边走过
 
农人叹过
童谣唱过
 
就是这一只老鼠
在深夜书灯的光影里爬过
在佛前香供的烛焰旁爬过
在笔墨藤萝的晕染中爬过
在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中昂首而过
 
石匠雕过
画家画过
 
就是这一只老鼠
在你的印象里窸窸窣窣
在我的印象里窸窸窣窣
寻童年的梦影
听中年的寂寞
 
想起铁丝做捕笼
想起粮食藏满窝
想起窗花
想起茶宠
想起挂满标本的自行车
 
想起百草园的老屋
想起西游记的洞窟
想起森林埋橡果
想起动画片里的大耳朵
 
想起爸爸命令我们关掉电视的恋恋不舍
想起岁月悄悄模糊了许多许多
 
(以上为仿照流沙河先生名篇的戏作)
 
生灵
因为我们都生活在集体的意识当中,这些前人赋予的形象感和自己的体验,都成就了对老鼠的不少“成见”。单就赏石意象而言,除了文化意涵的联想以外,直观的审美也同样有味道。特别是对动物造型的石头,欣赏生命的灵动也许就够了,无需那么多的典故传说,只要觉得他是一只身边可感的石宠,只要有生趣,仿佛内蕴一种生命的气息,喷薄欲出。眉眼也好,神形也罢,石头不可能完全符合人的认知与造型构想,但不论如何夸张变形,那一股生命的质感,才是衡量其欣赏魅力的标准,这便是动物石欣赏的要义吧。
诚然,石头本来是没有生命的,如果能够联想生命的质感,则有一种自然神奇的美感。所谓形神兼备其实是很难得到的,于是想到白石先生的观点,“不似为欺世,太似为媚俗,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于石头而言,真正太似的象形是不存在的,且有造假之嫌。所以只有形似基础上的神似才是追求的硬道理。
这一点约略可以类比于花鸟画的欣赏,几笔勾描之后,须尾毕现,豆棚瓜架边的老鼠,便不再有那种猥琐、阴暗的感觉,而是一种生命灵动的载体。将生命的精彩,定格于瞬间,无关乎人类社会的功利需求,仅仅出于同为生命体的一种敬畏。
这种敬畏源于对自然的亲近,也源于画家对生活的热爱、观察与表达。而赏石也同样离不开热爱生活、观察生活,将生命的体验,融入到赏石对象中去,便可感受到岩石冰冷外表之下,蕴含了生命节奏的情感跃动,从而将客体物象情感化、人格化、心灵化,赋予赏石对象以灵动的气韵。在物我相合的基础上,实现意境与心境的融会贯通。
就是这一只老鼠,以其神形灵动,令观者产生那种融生命于石的意象,一刻凝神,陶然游走于心灵审美愉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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