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望天显神威

灵璧石自宋代以来一直被视为石玩之首选。在古典赏石之中，灵璧石质地之佳无出其右，尤其是磬石，属于隐晶质碳酸岩，质地细腻润泽，叩之有金玉之声，为其他石种所仅见。历史上首部石谱南宋杜绾《云林石谱》，灵璧石位列第一；明代著名鉴赏家文震亨则首次明确指出：“石以灵璧为上，英石次之。”（《长物志》）

灵璧石“神威”

这方灵璧石“神威”（宽26公分，高33公分，厚19公分），属于磬石类，叩之声音锵然，质地纯净，黝黑如漆，了无杂色，滋润无比，背部留有石根。形态奇特，比例和谐，看似一头神兽，头、腿、尾一应俱全，昂首蹲足，雄壮威武，一副凛然不可侵的样子。奇的是背上好像驮着一只鸟，顾盼有神，十分灵动。

灵璧石“神威”局部

这是何方神兽？看其威猛模样，让人想起了古代传说“龙生九子”之一的嘲风，形似兽，形状有些像貔貅，平生好险又好望，其吼声可震天，古代华表顶端的承露盘上蹲立的犼就是此物，又称“望天吼”，被视为上传天意，下达民情。一说民间镇墓兽也是此物。北京天安门城楼内外各有一对华表，原来是明代永乐年间之物，门内一对名曰“望君出”，是提醒皇帝应该去体察民情；门外的一对叫“望君归”，是呼唤皇帝处理朝政，上面都蹲有“望天吼”。

北京天安门华表上的“望天吼”

眼前的这方灵璧石，无疑十分神似“望天吼”，尤其是高昂的头首，有力的蹲足，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给人以金刚怒目的神威。不过背上的一只鸟似乎缺乏交待。其实，与好望的“望天吼”一样，鸟也是一种喜好居高远望的动物，这只神鸟蹲立在“望天吼”背上，可以视作为随时听从主人召唤，为它传信护航，所谓“青鸟殷勤为探看”。而且两者一威猛一温柔，合为一体，形成很好的反差和对比。这是这方奇石的形成难度之处，也是难得之处。

颐和园十七孔桥的石雕朝天吼

灵璧石无疑是古典赏石的代表。有意思的是，古代赏石传世下来的很少有象形石，古人记载中也少见象形石的纪录。古人为何不玩象形石？也许他们对于石头始终是抱有一种敬畏之情，不忍亵渎它，所以称之为供石；也许古代具象艺术太多了，令人产生审美疲劳，所以石头要玩的不一样点。这就像古人为何喜好瘦皱漏透抽象类赏石一样，难以一言以蔽之。其实，古人也有娱乐精神，只是对于奇石往往不这么看，所以似乎玩的很沉重。所以，相比起古人，当代人玩石更轻松，赏石不再作为一种文人艺术而被视为畏途，而是更多地带有游戏意味。这应该是当代赏石人的幸运。

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汇石融通

作者：俞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