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苏轼
一千多年前,苏轼写尽了世人向往的闲适生活。何为「闲适」?《辞源》释义为「清闲安逸」,《新唐书》称:「咏性情者,谓之闲适」。当我们在意性情的安养时,精神便有了自由的可能。明人陈继儒谓:「闲居可以养志,诗书足以自娱。」秋末初冬,最是休养的季节,阳光不燥,日子清凉,翻一本闲书,听一曲弦音,三两知己,喝一壶老茶,暂忘尘世熙攘往来的束缚,得片刻的欢畅。闲适,是精神的自由。
中国人追求闲适的生活,自古如一。魏晋之始,如谢安之山,子猷之竹,陶潜之菊,莫不成千古佳话;及至唐宋,如李白之酒,卢仝之茶,林逋之梅,米芾之石,无不是一时风尚;降及明清,如陈继儒之《小窗幽记》、文震亨之《长物志》、高濂之《遵生八笺》、李渔之《闲情偶寄》,皆以为清雅指南。茶、酒、香、花、琴、棋、书、画,文人将目光聚焦于这些「闲适」之中,将那些雅行,用清隽的笔墨记录在案,成为了无数人向往的精神世界。
闲适,是最契合生息的姿态。无事之日,打理斗室中的器物,擦拭落在桌上的光阴,烹煮藏于柜中的老茶,虽为小小的一方茶桌,甚至一个角落,足可栖游物外,抵达出尘之境。诚如古人所谓:「半窗一几,远兴闲思,天地何其寥阔也;清晨端起,亭午高眠,胸襟何其洗涤也」。精神世界丰富之人,可藉由一杯茶,三两好友,便可谈笑忘机,享人间清福。
也许有人会说,闲适是不是意味对生命的懈怠?对于此,德国当代哲学大师约瑟夫·皮珀给出了答案,他在《闲暇:文化的基础》中说:「闲暇不是玩乐,也不是懒惰的代名词,人的存在并非仅是为了工作,工作只是手段,闲暇才是目的」。闲暇是一种寻常的人生哲学,是一种生活观念。有了闲暇,从日常琐事中寻找生活的情趣和意义,从而实现精神的自由。
闲适的生活,有了文化的行为,将不断地影响我们的个性、情感、趣味,从而使我们从物欲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人的审美与精神也达到了自由的境界。恬淡自适,喜乐从容,正如明人陆绍珩所谓:「清闲无事,坐卧随心,虽粗衣淡食,自有一段真趣;纷扰不宁,忧患缠身,虽锦衣厚味,只觉万状愁苦」。于是文人案头的一段墨,墙上的一幅画,书房的一本书,成了他们精神世界的宽慰之物,虽是无用,却足以遣有生之涯。
宋人慧开有一首著名的禅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它像极了中国人对闲适哲学的追求,千百年来,慰藉着风尘仆仆的世人。愿你以闲情,发现万事万物的美,将它们嵌入生活的每一个缝隙,用文化的方式,去享受生活,追求生命本身的精神与自由。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文人空间):闲适,是精神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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