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多年前的春夜,被贬江陵的韩愈,本想约平日诗酒往来的同僚张署,去江陵城西赏李花。张署卧病未能同游,他便独自一人前往,赏花直至清晨。随后咏下诗句:“江陵城西二月尾,花不见桃惟见李。”
“花不见桃惟见李”。二月之尾,桃花依旧,“不见”的原因,应是在无月之夜的古时,红色的桃花在黑夜中反光极微,肉眼不易分辨,因而不入夜赏之列。而李花洁白,在夜色中微光即反,给人“倒烛天夜明”之感。
茶道有“夜咄(夜话)”,多于冬日举办,会注意让客人所触及之处都很温暖,挂轴也会选用大字,茶花则用白色,一朵白茶或白水仙花,在夜色中分外夺目。
中国古代,主推文房之花。茶花的说法,则流行于日本,茶会和茶事之时,主人会在茶室的壁龛中,根据季节和趣味选择花器,插入以“风情比规则重要” 为原则选择的花,这便是茶花。
在流派林立、规范严谨的日本艺道中,茶之花,算是个特例,它没有规定的插法和流派,仅以是否达到了“自由”为最高境界。当然这也是难为的,要学习天地山川的自然面貌,学习自然中生长的草木和花的姿态,重视它们的自然天性,以重现它在自然中的风姿为前提,才能插出毫不做作的茶花来。
这样的花,绝不是轻率地抱着“法度不是为我而定”的心思能完成的。有多少人能在看过李花后写出“朱辉散射青霞开”“照耀万树繁如堆”这样的佳句呢?也没有几个人,能无师自通,把花随意插放在茶席中,就能瞬间让人感动,甚至有让人心灵柔软的力量。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无论茶道还是花道,初入门时谦虚学习严谨的流派技巧,未必不是一种通向美的捷径,正如中国古时,十年寒窗,在很大的意义上,确是之后奔腾而澎湃的人生的根基与起点。
非如此,恐怕连 “用真诚的心来招待客人”这一点都无法达到。
传承珠光茶道,并因为和歌所悟蕴义,将和歌中所体悟的“ゎび”(侘)一词引入茶道的武野绍鸥有一段佳话: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客人,绍鸥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招待。最后,他用一朵凝聚了全部心意的花,招待了这位客人。
以上文章引自《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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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文人空间):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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