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三月,春林初盛。一场疫情,把我们困居在小筑之中,是真正的生活,还是一步步走向死亡,成了每个人的灵魂拷问。对于我们的生活而言,能把人困住的,往往是心中的高墙。面对室外的喧闹与急躁,内心也当平安宁和澄澈,正如周国平先生所说的:「把命照看好,把心安顿好,人生即是圆满」。
春色,在窗外集结;困境,在绝处重生。著名诗人木心,战时在莫干山隐居,他在书桌上贴了福楼拜的一句话:「艺术广大之极,足以占据一个人」。艺术往往不是孤立存在,它和人的趣味、审美、心境有极大的关系。若以艺术的境界,实现生活的超脱,与春日相处,则身无倦意,心无困境。虽不到园林,也有春色盈居。
「春花灼灼我独赏,春夜沉沉我独迷」,人的趣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最能治愈生命中的枯索。听雨、读书、写字、看报,无一不是对生命的安顿。于文人而言,幽独之趣,足以自洽风尘,艺花可以邀蝶,栽竹可以听雨,植松可以待风,折枝可以入画,煮茶可以清心……凡此种种,绝胜人间清旷之味。个人的情趣不是别的,而是对精神的温暖,是对生命的热情,更是对困境的超越。它让我们在困顿的生活中,依旧风月自奢。
审美的眼光,来自于最自然的深心,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可以行艺文之事,让心徜徉在精粹的艺境之中。以堪书校字,作莳花理草之想;以笔耕砚田,作酒话桑麻之思。闲时,焚一缕香,赏一幅画,喝一杯茶,临几行字……以静水流深之心境,慰藉惊惶失措之生平。正如丰子恺所说:「我们的身体被束缚于现实,匍匐在地上。艺术的境地,就是我们所开辟的、来发泄这生的苦闷的乐园」。
只要心境不灭,即是颠沛流离,困局斗室,也要心生喜悦。如半生风尘的弘一,如干净如素的木心,如风趣幽默的汪曾祺,在他们的眼中,世界的真相,是只生欢喜不生愁。弘一法师有句话说:「人生多艰,不如意事常八九,吾人于此当镇定精神,胸中必另有一番境界」。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没有一种困境不能逾越,只要心存期寄与美好,便生别样繁华,虽时维艰,也得从容,纵困斗室,也得自在。
德国诗人海涅说:「春天像一片生命的海倾注在地上,白色的花沫悬挂在树上,一片广远,温暖的雾光布满各处」。愿你能以自身的审美与趣味,长生春花,不囿于时,进退自如;不困于心,从容自在。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文人空间):春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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