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揭开雅石“剧毒”真、善、美的真相

——雅石让人上瘾着迷的根本原因

玩石、赏石、卖石、买石，卖的、买的、玩的、赏的是世上与众不同最“毒”（独特）的“真”、“善”、“美”。她的“剧毒”基本没有解药。

雅石的真、善、美，与其他艺术有着根本的不同，正因如此，它才具有了人们无法抗拒的独特魅力，这也就是它能让人上瘾、着迷的根本原因。

奇石原生的“形、质、肤、色、纹”所构成的独特的基础表现形式，完全来自于自然，它所约束和启发的后续表达也自然而然，从而让我们在雅石的欣赏中，真切地喜欢上“自然” 和 “尊重自然”带来的“真”、“善”、“美”至亲至切本真和谐的享受。

雅石的“美”，与“善”有关，根本在于它来自自然而不容改变的“真”。

一、真——丽质天成

生活中，人们相互沟通的情感交流是以 “真”为基础的，虚情假意、矫揉造作只能令人生厌，惟有“真情流露”方能感人至深。

艺术作品表达的“情感”也要求真，表现的“手段”也要求真。真，是艺术创作表达的基本要求。

雅石艺术的“真”，是从根本做起的。人们用以创作并表达情感的物质材料——原石， 是不允许任何人为加工改变的。构成雅石的物质表现形式，除了台座与演示中的相关展具，其余完全由自然石中的原生自然形态或质地、石肤、色彩、纹样等自然因素构成，立意、表达前后其物质材料没有任何人为的物理和化学改变，仍然具有并表现出自然的原创性。因而，雅石艺术作品的物质表现形式，具有原生态的“真”、“实” 性。雅石的真，首先得益于本源的真。

“真”是不分大小和高低贵贱的。在“真”的面前，大与小、高与低、贵与贱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大石头的优势在于能让人更清楚地看到“好的真”，然而，“不好的真” 也会暴露无遗；小石头“好的真”在大石头的面前虽然有些“微不足道”，但“不好的真”也小而不见了。贵或名贵之石，其“真”不会因名份而增加；普通石种，其“真”也不会因出身卑微而减少。对于雅石来说，无论大小高低，“真” 是客观存在也必须存在的。

雅石原始自然的“真”的物质表现形式，与创作者“真”而“巧”的立意、表达手段有机结合，更能表现“自然”、“真实” 的情感。原石所具备的原生自然的形、质、肤、色、纹等客观自然因素条件所构成的雅石艺术独特而朴素的物质语言表现形式，是反映真实的自然物质载体。这与其他艺术创作完全不同，创作条件更为苛刻，立意表达手段要求顺其自然而更为巧妙，创作结果导向自然真实。

二、善——互诉真情

“真”是“善”的本质，“善”是“真”的容颜。与人和善，首先要真。

雅石的“善”，源于它的“真”。由于雅石具备了与生俱来的“真”的本质，因而更具自然的亲和力。人的表白毕竟附着主观的情感色彩，当其物质表现形式具备了一定的自然导向性时，主观情感的发挥则更易趋向于真实。

雅石艺术的立意与情感表达，必须忠实于不可更改的原石自然属性而有限地自由发挥。正因如此，由于尊重了自然，创作者的立意与表达也趋于本源的“和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只能在尊重自然的前提条件下顺其自然。原石所具备的原生的形、质、肤、色、纹等自然条件因素，是一种没有主观情感色彩的客观物质存在，而雅石艺术作品中的情感，是创作者因“形(含质、肤、色、纹——下同)” 赋“意”的产物。“因形”的“赋意”创作，是作者“情感”与原石原生“自然因素”有机结合的合理运用，是对客观物质自然属性的高度尊重，是保持自然真实的前提基础；因形，也是对主观意识的客观限制，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情感表达的自然性和真实性。

雅石艺术作品所表现出来的“善”意，是“人” 与“自然”相互尊重和互动的结果。原石中原生的自然条件因素，不仅“约束”了人的自由发挥，同时也穷其所能“启发”了人的能动思维。这种约束，是一种导向真实的善意；这种启发，是邀约善意的自然行动。人对自然的尊重和与自然的互动关照，抒发真实的主观情感，是人类追求和谐的本真愿望。

雅石艺术的“真”，是以“善”的态度来表达的。

三、美——规范的形式

美的形式是自然的，也应该是自由的，而且是有规律的。雅石的美，除了源于 “真” 与 “善”，还自有其必须遵循而符合规律的形式法则。符合形式法则的雅石，表现出一种规范的形式。

原石经过赋情创作变成了雅石，美不美，美的程度有多大，与雅石表现形式的规范程度有着直接的联系。形式的规范包含两层含义：一是物质表现形式的规范，二是精神表现形式的规范。

“物质表现形式”不仅对应于石之“角度形态”，其中还包括了台座（沙盘）设计制作与陈设演示；“精神表现形式”则对应于“意象形态”及其立意与命名。

所谓“规范的物质表现形式”，是指用以表现的“角度形态”及台座设计制作、陈设演示具有与表现对象相适应的相对规范性，而非对形态绝对量化的数据要求或程式化的机械制作。所谓“规范的精神表现形式”，是指用以表现的“意象形态”对应“角度形态”在立意、命名塑造“赋情姿态”和表现主题时，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准确性。

“形”与“意”是相互对应的，什么样的“形”，表什么样的“意”，什么样的“意”又需要什么样的“形”来表，存在一定的客观规律。

例如景观石正面“地缘线”要求内弯环抱，或至少平直而忌外凸，这种对于形式美的要求，也是雅石与人为善应有的基本姿态。内弯环抱的形，有人以为可以聚财，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要说“聚”，也许就不仅是聚 “财” 了，最重要的恐怕还是“根气”之聚，“神气” 之聚。山脚地缘线乃稳重的“山”与“地”融合的印记，若外凸前顶，桀傲不驯，则根气离散失之和谐。地缘线是山之根基的表征，只有根气合聚，方显稳重神气。逶迤环抱的地缘线，不仅表现了柔顺和善的姿态，也是向人张开的温暖怀抱。对人接纳，也为人所接纳；拒人千里，也使人敬而远之。

石与人的互动，必须建立在相容的基础之上，相互抵触的互动，便是一种矛盾冲突， 那是无法相容相生的。雅石的形，唯有顾及了人的情感，方被人所接受，相悦相容，才会融洽而和善相处。对于景石的山峰，也有正直俯仰、主次揖让相敬的要求，这种表现形式的规范，是为人与情感的物态还原。当我们从石中看到了美的形式，也就看到了我们心灵深处对于和谐的渴求。和谐是一种美，美也必须和谐。对于景石3：5：7之类的比例要求，这种量化的数理逻辑似乎过于苛刻无情，却正是人们在长期的审美实践中对于形式美的研究成果，也是对心理平衡的要求所反映到视觉平衡与协调的经验总结。平衡协调也是一种美。

烘托主体、表现主题的台座设计则有更多的讲究，高矮胖瘦及其样式，必须与石的体量相协调，更要与所塑造的“形象”和表现的“主题”意韵相一致。陈设演示均同此理。

在精神表现形式的立意过程中，“意象形态”的形成不可脱离“角度形态”而天马行空，命名也应联系所塑造的“赋情姿态”紧扣主题。

对于形式的规范与要求，景观如此，它类同理。

美在心里，看在眼中。任何一种形式与内容， 当“真”与“善”规范于平衡协调、和谐融洽之中时，才更趋于完美。雅石的创作，就是这样自然而然极富亲和力，朝着和谐完美的方向前行，所以才有了勾人的魅力，让人难以戒掉的“毒瘾”。

（本文节选自广西美术出版社2014年出版的《石道》一书，有删改）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汇石融通）：张卫：揭开雅石“剧毒”真、善、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