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日子,多像一座有着许多门的城堡。
城堡里应有尽有。
你需要什么呢?你钟情什么呢?进而你想成为什么呢?好,那你就去叩响你锁定的那个门。
6月30号,来自国内各地四十几位资深玩家、学者、艺术家、收藏家齐聚子木园博物馆,在古代赏石收藏家、鉴赏家白云先生的召集且主讲下,以论坛雅集的形式,共同叩响古代赏石之门。
论坛主题:古代赏石的前生今世、来龙去脉。
白云老师显然有备而来,以三张讲稿为主线。贯穿整个论坛。
一开始,白云老师就单刀直入,强调古代赏石的发端,得先从古人对山岳的崇拜和祭祀谈起。
这从甲骨文“岳”字的构造上,可以一证端倪,无论从形还是形外的功能,古今学者们都认为“岳”字和远古时期人们对山的崇拜和祭祀有关。
中国文化学的奠基人柳诒徵先生,谈到中国文明起源时,也曾经指出:世多谓文明起于河流,吾谓吾国文明,实先发生于山岳。
据载,大禹平定水患后,划分九州的同时,曾为各大山河流定下尊卑,体现在按不同等级来祭祀。其中以五岳为最尊,按三公即丞相、御史、士大夫的规格来祭祀,其余较小的则以“子”、“男”的礼数。
刻有“山”的符号的陶尊,距今4000年。
据传,这是五岳地形图。但有待确证。
中国先民为何崇奉山岳呢?论语说仁者乐山,仁者何以乐山呢?直白地说,靠山吃山。山是先民生命的原动力所在,他们依附着山,又忌惮着山。
为何呢?因为,山者,万民之所瞻仰也。草木生焉,万物植焉,飞鸟集焉,走兽伏焉,生万物而不私,育群物而不倦,出云导风,天地以成,国家以宁。
可古人认为,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这里,见,应为通假字:现。
同时古人又认为,自地以上皆是天也,是故,在古人的认识里,高山峻岭为上苍群神所聚之地。这从“仙”字也可以一探究竟。仙,本意就是升山的人。古人将升山作为最后的肉体归宿和精神寄托。
从出生到仙逝,古人终其一生依山靠山,当他们对山岳的磅礴气势、兴云布雨及其孕育万物的神秘力量感到困惑莫解时,便产生了对山岳未知的崇拜和敬畏,这就是原始神话和原始宗教的由来。
而神话和宗教的渐渐形成,又反过来赋予山岳以神圣。
著名学者顾颉刚先生认为,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神话中,有两个很重要的系统,就是以山为主导:一个是昆仑神话系统,一个是蓬莱神话系统。
前者从西部高原发源,神奇瑰丽的故事流传到东方后,跟苍莽幽冥的大海这一自然条件结合在一起,便在燕吴齐越沿海地区形成了蓬莱神话系统。
到战国中后期,这两大神话系统在各自发展的基础上被人加以中和,形成新的神话世界。在这个新的神话世界里,山岳、仙山则被赋予了长生的象征意味。
以至于战国末的齐威王、齐宣王与燕昭王以及秦始皇都曾劳民伤财,去寻找蓬莱仙境。而秦始皇为了继续长生的梦和精神上的满足,凿池筑山,以一池三山,象征大海和蓬莱。
由秦始皇首创,将蓬莱神话具体实施为现实中的叠山理水而引入园林设计的这种模式,在后来的汉武帝,一直到明清,都成了皇家宫苑的标配。
尽管魏晋以后,神话没落,仙山所代表的神仙信仰和长生之说已受到明显的质疑,然而,营造仙山的行为,无论是象征长生,还是在皇权周围创造神性的氛围,经秦汉宫苑的确认后,已经成为一个传统,并作为皇权的重要象征符号之一留存与皇权意识中,历久不衰。明清北京城西苑和清颐和园、圆明园内的福海皆为这一传统的延续。
这就是古代赏石相当程度上作为园林赏石、厅堂赏石从发端,一直发展并延续下来的前生今世,它其实肇始于山岳文化,且隐性在里面,供人们层层抽丝剥茧。
之所以追溯,其实追的是赏石背后的文化。古人云:不入门不能升堂,不升堂不能窥见奥深。这也是白云老师微名“堂口.白云”,前半部堂口的意义所在。
因为时间关系,而最精彩最期待的,古代赏石在后来唐宋元明清的发展和高度,以及风水学说和审美细化,有望在下几届论坛中展开。白云老师说,赏石路上,唐宋太拥挤,这次讨论先把大家带到了先秦。先秦以前,对不起。顺便透露下:下次雅集将从山海经讲起,古人对山岳的风水布局的理解,是怎样影响到后世的风水布局的。
老师的这次召集和讲解,可谓难能可贵,公开创造了一个历史性意义非凡的节点,或者转折点,或者开端。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此次雅集不仅仅是大伙一起在浩瀚的传统文化中共同为古代赏石及新赏石追根溯源,同时以论坛的形式在某种程度上唤醒当今对古代文化精髓的推崇和热爱,更为业界宣示了一个信号或导向,像这样纯粹性的综合性的跨界的相对学术性的交流和探讨将被越来越受到圈内圈外人士的重视和碰撞,而成为常态,从而将不知不觉地淘汰些什么,提高或者扭转或者升华些什么。
越纯粹,越高级。在对待如何文化式兼艺术式地理解石头以及石头的生态方面,石界太需要这样自发自觉的布道。当你遇见新石友,你有什么相见恨晚的建议推荐给当代赏石呢?
老师说,石头说的再好也只是石头而已,其高级就在于美的石头会如大海般容纳着传统文化的精髓,魅力就在于此。通过赏石学习古人的审美 ,体会他们的哲学。
谁说谁懂赏石那是自不量力,我们在传承的赏石面前都是学生,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贴近,感悟,思考,虔诚学习。赏石包罗万象,博大精深。如果说现在的新奇石,是一大帮传统文化底蕴很深厚的人带着玩,再加上实践,摒弃金钱意识为上的观念,给后来者一个良性的土壤,前景会很好。
种一颗树的最好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当多数人将自身的心思和殷勤押在人或物上的时候,少数押思想押人品的人,就显得尤为可观,和可敬。
致敬古代赏石。(未完待续)
后记:子木园博物馆地处合肥科学岛边,占地35亩。博物馆定位集收藏、展示、研究和交流等于一体。于2008年5月18日(第32个国际博物馆日)起开门免费纳客。馆中分六大板块:古民居+石雕石刻、牌坊明清家具+明清瓷器、古钱币+一战、二战战争纪念品、计算机馆+杂项。
博物馆内,馆中有馆,园中套园,徽风皖韵,润物无声。叠石筑山,引水凿池。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木异草,疏篱间之;荟蔚满园,曲廊环之……实乃市民桃源、学生观摩、影视采景、文人雅集之清怡古雅之地。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汇石融通):致敬古代赏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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