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黄老的赏石情缘,就不得不提起他给“柳州奇石馆”题写的馆名。短短的五个字,细赏之下,艺术鬼才之名体现的淋漓尽致,每个字都是一幅饶有趣味的漫画。就像他那句有名的“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一样,组合起来就是一组生动有趣的连环画,又有点汉画像的玄奇在里面。
黄老是在现当代中国文化界,具有重大影响力的艺术家,曾创作中国版画经典之作《阿诗玛》,中国生肖邮票开山之作——庚申年猴票。当年8分的猴票,2017年被拍到了201万元,已经能抵大多数城市的一套房。他的作品更是常被人说“天马行空,怪里怪气”,就像他创作的几幅《拜石图》一样,怪异、荒诞,又带着些许戏谑。
面对争议,黄永玉说:“画画,是开心的事。”生命不息,热爱不止,他的一生一直在创作。黄永玉对画画的热爱,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每到一个地方,都带着纸、笔,看到什么都要画下来。
他不单单是一位世界级艺术家,还是一位隐藏的建筑设计师。黄老亲自设计建造了五座艺术建筑,老家湘西的“夺翠楼”、“玉石山房”;北京的“万荷堂”;香港的“山之半居”;意大利的“无数山楼”。位于北京的万荷堂是黄永玉自己的作品,也是他在北京的居所,所以有人称他为“住在自己作品里的艺术家”。在陈履生的《黄永玉的万荷堂》一书中,作者记述了万荷堂中一方似“影壁”的灵璧石和一方刻有“侃亭”的黄腊石。
万荷堂进门之后,首先看到的是影壁,而这个影壁也是张贴告示的场所。影壁的背面是一陶制的荷的装饰图案,它是虞公窑曾分、曾鹏为万荷堂定造。这一图案点明了与这个建筑、与这个院子的关系。
在大殿和老子居中间的小院里,安放有一块很大的灵璧石,如同一个影壁。石头的一面棱角峥嵘,另一面则比较平整,上书“天玺”二字。
侃亭是一座歇山顶四角凉亭,它延续了黄老一贯的简约风格,以原木建造,少着斧凿之功。如果一定要说有装饰,那就是原来亭上曾挂着的由黄老亲自题写“侃亭”二字的匾额。不过,挂上去时隔不久,这块匾额就被人盗走。自那以后,侃亭也就成了无字亭。
2006年,柳运宠先生寻得一块体积巨大的黄蜡石,置于亭边。黄老撰文以纪念这段往事,并刻于石上:“原有侃亭二宇匾额悬于亭上,后雅士夜半取走。历来雅行报官即俗,然老夫不胜其困矣。山东柳氏义赠巨型黄蜡石一座,余仍书侃亭镌于其上,铭曰,‘硕士硕士,毋取我石’。”
除了这方“侃亭”黄腊石和那方“天玺”灵璧石之外,万荷堂中的石头不算多,但也足够说明黄老亦是爱石之人。
黄永玉被形容最多的一个词是“传奇”。他12岁外出谋生,14岁发表作品,32岁享誉全国,50岁考驾照,80岁上时尚杂志封面,91岁把女神林青霞变成野孩子,93岁还开着法拉利飙车玩。去看他的画,去读他的文字,去品他的故事,你没办法不被这个有趣的灵魂打动。
他的金句很多,我选摘几句分享给读者:别轻蔑少年时期感动过的东西;失恋算什么呀,你要懂得失恋后的诗意;真挚比技巧重要,所以鸟总比人唱得好;人生如踢足球,进几个漂亮球而已;从容,再老的人也美;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是爱上他了……
在他看来,每个人生活的实质也许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对待生活的一颗心。
黄永玉90岁那年,国博有他的个人作品展,当时几个收藏家一见面就热情地喊他黄大师。黄永玉却不领情,一拉脸,“毕加索、吴道子才算大师,我算什么大师?如今真是教授满街走,大师多如狗!”
黄永玉,多少人想见他一面,他却宁可自己和自己玩,创作出一幅幅辛辣讽刺、独一无二的绝世作品。何为“怪侠”,不是为了沽名钓誉地“怪”,摆出一副与世为敌的样子,而是知道自己坚守什么,敢于一个人遗世独立。
寻常的美是秩序的,怪石则是在反秩序。黄老就如那怪石一般,藏在其下的是不与世俗同浮沉的清醒和洒脱。
不管世人如何评价黄永玉,他自己最骄傲的头衔,恐怕是他初恋女友张梅溪小姐76年的丈夫。他们的爱情,不是简单的一份真感情,也不是遇到一个对的人,而是把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一个对的人身上,一放就是一生。有趣的人之所以有趣,是因为对这世间有太多的真心和深情,他们不允许自己所在的世界变的庸俗和虚伪,更不允许自己变成庸俗虚伪的人。无论经历了多少波澜起伏,始终初心不改。
如果说云是由石化来的,那黄老让我们想念他的时候看看云,应该是他这颗顽石已化作天边的朵朵白云,正悠闲地注视着我们。顽石有灵,黄老永玉。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顽石有灵):黄永玉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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