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吳彬 十面靈璧圖(前正面)
明 吳彬 十面靈璧圖(左正面)
釋文:“萬鍾生而愛石。蓋自有知識即然,第愛爾未知也。其後見浸廣,知浸充,古今諸恠奇巧拙、千形萬質悉就余而悉得其解,然實不知解之何從也。噫!異哉。豈余之石即孫之痂耶?豈予之於石即莊之於蝶耶?緣此,齋頭之石日益衆,而實又不知來之何從,獨念家南宮易宅一石竟無流落所。歲丁未,余投簪為五湖遊,渡江南下,將從宇內諸藏石家冥搜之。經吳浙不及閩廣而還,得石雖夥,奇未甚也,然愛石之聲漸徹人耳。戊申,起家棠令,棠故多文石,䎹余至,若爭相依者,輒得如幹頭,而愛石之聲益逺。無何,此石渡江向余矣。石至,出三十年所藏,莫不辟易退舍。其崢嶸嶻嶭,直將淩轢三山,吐吞十岳。令人乍閱之神懼,諦視之魂銷,久習之毛欲伐而髓欲洗。若驚,若喜,若怵,若䁥,若夢,若迷,又疑若醉而忽醒,寐而忽覺,不自知身世之何在也者。何奇之至此極乎?吳文仲氏以虎頭技知名海內,聞而來觀,大詫,謂生平異覯,臥遊其下者旬月。昕夕探討,神識俱融其中,而後取古紙貌之。初得前後正面,未盡也;繼冩左右對側,未盡也;復圓轉斜摹前後左右側暨前底後底,凡十態而技窮焉。乃石之恍惚變幻,則風電鬼神,不可測識,復不可思憶。即好奇如文仲,亦歛容錯愕,付之無可奈何。噫!何奇之至此極乎?雖然微文仲亦無以得其解也。蓋此石堅潤則瑉璞謝質而筆難;色澤則黝漆讓玄而墨難;觔脈貫絡,皴縐縈迴,則萬派支岐,根宗耿皙,而複曡凹凸,尤難之難。顧文仲不外襲而衷會之,不形讎而神取之。故其懇窽悉呈,情理畢現。合則石若傳神,離則圖若化石。去石披圖,若石不盡然;按圖窮石,又若圖不盡石。噫!何奇極中又極奇至此乎?然文仲能奇於世所見也,而不能奇於世所聞也;能以其體應手也,而不能以其性應手也。至於峰分異響,撃摶則迭奏五音;潤兆雨晹,陰霖則浸淫霡霂,此又心可解而筆不可解,非所謂斂容錯愕付之無可奈何者耶?籍令家南宮見此,不知如何蒼黃勃窣,亟拜而深藏之,何肯輕示人間也。然則從此不問研山流落所亦可。石中峰高一尺九寸五分,石橫亙二尺一寸三分,前至後深一尺一寸七分。大峰五,中峰四,細銳者不下百計。其參差掩暎突窪隱顯有見於圖不見於圖者,在善觀者自得之。予能愛石而終不能狀石,然口不能狀之而心實能契之,敢自號為古今怪石知己,想石亦不余誚耳。時萬歷庚戌中秋,書於湛園之石丈齋,石隱菴居士米萬鐘。”
明 吳彬 十面靈璧圖(前右侧觀)
明 吳彬 十面靈璧圖(左正面)
引首二 黃汝亨 書 五岳片雲 鈐印:黃貞父氏、尚書郎之章
明 吳彬 十面靈璧圖(前觀底)
明 吳彬 十面靈璧圖(後觀底)
黃汝亨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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