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好不好,过去多以市场表现来判断,换言之——成交价格决定着石头的品级。比如某颗石头高价成交后,在轰动效应之下很多人认定了这就是好石头——不好土豪会高价收藏吗?像这样的石头今后一定能卖钱,于是类似的石头人们趋之若鹜,依样画葫芦地进货、购藏。比如像个小萝卜的,比如像个钓鱼翁的,比如玉化温润的,比如油光可鉴的,比如浑身金光闪闪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一些土豪买石是为了审美的需要,一些是为了收藏的需要,一些是为了企业文化的需要,一些是为了别人眼色与点赞的需要,一些是为了……不管是哪一类,都存在这样的情况——在很多时候,其实并不十分明确石之好坏评判的基本与重要条件,好不好多是听人说或者是猜的。
至少目前是这样,不少人都在用金钱去衡量或猜测石的好坏——这颗石头应该好卖,肯定是颗不错的石头;那颗石头你说不好,人家又卖了多少钱!于是得出这样的判断,有人愿花钱买的就好,有人愿高价追求的更好,无人问津的就不值钱、就不好。好与坏的评判依据来自于过往的市场经验,而不是纯粹的对石本身的研判,从而也滋养了许多人研石、玩石的惰性,于是人们认为,只要运气好,只要符合老板的口味,只要胆肥敢要价,就能卖个好价钱。
经营有主动与被动之分,投其所好迎合老板是一种短视的被动经营,引导消费开发市场则乃主动经营。追着老板屁股不好看不说,而且会很累,他上次买那种,这次不买了,因为他的组合已经完成了,或者因为他已经后悔了,再或者,他买着买着就没劲了——审美已经疲劳了——开始怀疑人生了。追,会累死你。即便老板停下来你不用追了,这时可能你会感觉全身都软掉。
正因如此,石市才会如此混乱,大多数人都在卖石头,而想把石头卖出去的说法基本都是如何如何的值钱,老板的钱不能白花,也都冲着值钱的去买了。而往往,时过境迁,以前以为值钱的,如今拿到当年卖给自己的店家帮卖掉,店家都是一脸难色——我现在店里的想卖都卖不掉!是不是买错了呢?应该是买错了。
正因如此,石市才会遇到瓶颈,一说经济大环境不好,大家都停手观望了。原来令人兴奋的刺激因素究竟对不对?购藏的东西究竟是否值钱、升值?
就拿大化石来说,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其市场表现相当出色,一年三个价,不断往上窜,于是大家都认为大化石好,保值、升值似乎成了“硬通货”,无论有形无形,只要皮色亮丽就能卖个好价钱。在北京十里河原来的柳石轩分店,某天进来三个人,转了两圈后停下,问有没有大化石,其实在他们跟前摆了一排大化石,他们不认识,而他们就是冲着大化石来的,要买几件去送礼,价格自然不是问题。如今大化石除产地外,在柳州和其他许多市场的表现完全不像从前。
以前有人说,张卫不玩大化、彩陶、沙漠漆,落伍了。其实我不是不玩“贵族石种”,而是要玩有形的,虽然现在我手上的“贵族石”不多,但每件都是有形有主题的。好的质、皮、色只是该石种的共性,没有个性的石头就会同质化,同质化的东西太多,分不清谁优谁劣,也容易产生视觉疲劳。
长期食用味道好但没有营养的食物有害身体健康,玩石也是一样,总玩那些光鲜亮丽的“靓仔石”,既非和田翡翠,又无主题思想,玩石到头一场空。我无意攻击哪个石种,也绝不允许谁攻击哪个石种,誓死捍卫每个石种的尊严。作为石种来说,大化石天生丽质空前绝后,但也不是凡靓丽的大化石就好、就该买,那么怎样才算买对了呢?好石头都长什么样?
本人的观点与一些“传统观点”有很大的区别。石头要玩,玩出名堂——包括思想、情感与价值,然后才去“静赏”,这时“赏”才有了对象——灵魂,这时的石头才成为作品——在优秀的“形、质、肤、色、纹”的自然基础条件上,拥有了表达我们思想情感的“文化内涵”。
对于当代赏石而言,本人倡导“研石”而不是“悟石”。研究手中每颗石头的特点,包括它的优点、缺点和与众不同的地方,然后运用它特殊的自然条件“立意”、“表达”——立意,就有了与石相关的主题思想和情感;表达,可以顺其自然巧妙的淋漓尽致地宣泄。“悟石”的区别在于没有“立意”与“表达”,而是直接从石中悟出人生哲学来,这个能力古人有,而今很少人有,我也是不具备的,因此更倾向于“研石”、“立意”从而“表达”我们自己的思想情感。
《高价成交的能力》提出了“价值能”的概念——“活着的石头才能与我们交流,玩石就是激活石头的艺术,能够激活石头的能耐,也是创造新的价值的大能耐,我称之为 ‘价值能’ ”。从而对雅石价值的构成进行了主、客观两方面的概括——“雅石的价值包括两大部分:一是奇石本身的 ‘自然价值’ ,二是我们赋予它的相应的 ‘文化价值’ 。因为,‘激活前’ 的石头称为 ‘奇石’ ,其价值包括了石头本身所具有的奇特条件,以及稳定、撑起石头的底座,这种价值基本算作 ‘自然价值’ 。被我们 ‘激活后’ 的就不再叫 ‘奇石’ ,而叫 ‘雅石’ ,其价值既包括了石头本身所具有的奇特条件、为主题服务的底座,又包括了我们赋予思想情感所产生的价值,即:既具有 ‘自然价值’ ,又具有 ‘文化价值’ 。这就是 ‘奇石’ 与 ‘雅石’ 价值的异同。”
这是一篇非传统的文章,这是一种非传统的观点,发表至今已半年有余,留言栏里反响热烈,绝大多数石友给予了正面评价,也有少数持不同观点者,然而却没有看到公开针对反驳的文章。若再无人撕,可就算公认了一个重大的新的学术成果,然后由【汇石融通】或者一个什么机构颁发一个什么“XX学术成果奖”,然后大家就照这样玩下去,玩出一大批植根生活、激浊扬清、成人教化、情感丰富、健康向上的新时代的优秀雅石艺术作品。这就是有价值的“石头”,有长久生命力的“好石头”就长这个样。
不得不承认,好石头跟钱有关——贵!但我要强调的不是这个,而是石头本身的好条件和由人所赋予的文化内涵。因此,同时具备以下两项条件的石头才会有长久的生命力:一是石头本身具有较好的自然条件,有较高的辨识度;二是我们根据石头所赋予的文化内涵。
此外,还有一种也是好石头,那就是,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就是喜欢得不得了的石头。因为,为自己而玩,喜欢就好。
买卖各取所需,我们不必指责他人,也不必为了卖几颗石头刻意去逢迎谁,更不要海喝嗨玩一条龙服务,只要石头好,人缘不好也会有人追,最多就是把你干了再不屌你,如果你总有好石头,顾客又识货,他会死气白咧地哄你卖。不要眼红别人卖人情石,人情石买多了,买家以后多般都会后悔。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汇石融通):张卫:好石头都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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